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派清明精干之态,他哑着嗓子喊了声“进”, 林平将他扶了起来。

门吱呀一声推开,李元朗踏步进来, 随从的那人恭顺地带好门退了下去。

何启简由林平搀着, 上前几步, 他看着披星戴月而来的李元朗有些泪眼婆娑, 喟叹道:“元朗,我竟不知你遭了这许多罪。“

李元朗换过林平的手, 搀着何启简走回座位,安慰道:“老师谬论了,若不是老师,元朗怎么会到了今日这个位置,学生还得多谢老师栽培。”

何启简摆手:“你怎能这般想法,没有我,你自己也必有一番造化,元朗,你放心吧,郑汪垚这帮人是逃不掉的了,至少,郑汪垚是死罪难逃了。”

李元朗明白何启简的意思,郑汪垚能死,但其他人,怕是难以追责,别说是梁奇正,就连圣上身边的汪全胜怕是都难以处刑,今日在那大殿之上,有眼睛的人都应该看出了郑汪垚和汪全胜关系匪浅,但圣上会殿结束之后,也只做无视,还特地支开了汪全胜,想要保全之意已是现于明面了。

“不过也不一定。”何启简已被搀到座位之上,看着刚落座的李元朗突然开口:“今日圣上不是留你下来议事吗?怕是也有些想法想要与你商讨的,却不知,圣上到底是有何打算的。”

李元朗回得诚恳:“圣上直言,我一路过来之辛苦,但是我这一路,有圣上有良师,又怎会自怨自艾,元朗的日子已比许多人好了不少,还是得多感谢恩师才是。”

李元朗来此就是为了解释这个,圣上特意点名让他留下来与他话叙,摆明心思就是想要拉拢与他,何启简看着岂能有不多思之理。

“那就好,你父的冤屈是朝廷之责,圣上也是为了体恤后人,你也莫要多虑了。”

师徒二人就在这些试探中揣测着各自的打算。

一番商论后,何启简不知怎么提到了聚义寨身上。

“我记得你说,那个聚义寨匪首救了你的性命,我前几日才知她竟是个女子。”何启简打量着李元朗的神情:“我怎么听说,你们之前还差点成亲?”

李元朗举盏的手一顿,看着何启简,心里几番思量,再开口,便是一道讽意:“确实,这女匪首好似没见过男人,将我救了回去,却没想到留我下来是想迫我做压寨赘婿,学生自然不从,便是几番向外传递了消息,这才成功脱逃也才能把他们一举拿下。”

“倒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。”何启简叹道:“你能将这山匪拿下也是不易,我听说这山匪盘踞在那已有数十年,哦,对了,你父亲之死当年是说被聚义寨害的吧?那年还去派人清剿过,没想到过了这许多年,他们竟又在那生根了。”

“是啊,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,这些匪徒总似无穷无尽,不过这次,学生已将他们都带回了刑牢,这些人也应当消停些了。”李元朗咬牙道:“不过可惜,这些人倒是没犯下什么滔天大罪,学生在牢里审了一些,大多犯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,除了那时他们下放的官粮。”

说完,有些忧虑道:“老师,官粮一事上次启奏之后圣上就未再言及,我也不知圣上所思,就怕……”

未经上奏,私自协同匪贼将偷盗的粮随意送人,虽说也是为了百姓,也是为了赈灾,但无章程,无记录,到底不是小事。

何启简盯着李元朗的神情,看他眼神发冷,似乎真的是讨厌极了那些山匪,而之后的言辞又确实在为那官粮之事而忧心。

何启简略放下了心:“怎么,你现在担忧了?之前不还跪在金殿一脸无所畏惧吗?”

李元朗摆手:“老师您就别笑话我了。”

何启简笑叹:“现在朝中上下都流传着你的那篇赋论,言辞恳切,情真意挚,圣上不会对你多责怪的,更何况郑汪垚和齐丰做的孽,这官粮不落在他们手中才是好事,”

李元朗听罢此话,又有些惋惜道:“那这聚义寨里面的匪徒,罪名却没几个实在的,学生耗费这么多时间去剿匪,倒是忙了个空。”

何启简摇头:“怎么会是空呢,那些人不过都是些添头,最大的那条鱼都已经被你捏在手里了。”

话落,师徒相视一笑。

烛火高照,何启简看着李元朗浅笑的样子,郑重道:“元朗,我也不拐弯抹角了,你对筠儿是什么想法。”

李元朗沉思良久才言:“我只将她当做我的妹妹。”

“妹妹?”何启简笑了:“你再过几年就会发现,情啊爱啊,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,但手里的东西都是切切实实的,筠儿对你有情我不信你不知道,你对筠儿,我也不求你对她有什么爱不爱的,但我信你能照顾好她,只要你能对她好,能担起这个责,这何府以后也大可以是你的。”

他这几日身体有所好转,但谁知道呢,这日子能活到什么时候,他也得早点为筠儿打算。

——

梁奇正果然没有被大力责罚,事情查到崔易身上基本就止步了,但他的确是元气大伤,一直闭府不出,毕竟崔易也算是他手底下的人,做了个管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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