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视线伴随这声响动看去,在客厅站了一会儿,放慢动作,一步步走向开着门的卧室,越走越近,里面的声音越清晰,隐隐约约,起伏而急促。
池言的心蓦然一沉。
某种强烈的预感在心底陡然升起。
他走到卧室门外,没有进去,卧室里,两条人影紧紧搂在一起,离床的距离仅仅半步之遥,下一秒就能躺在床上。
池言站在门口浑身冰凉,片刻后,抬手打开了卧室的灯,灯一亮,屋内的动静立马停了下来,床边搂抱的两人同一时间看向他,脸色慌张又惊讶,最慌张的还是徐秋年,看到池言,急忙松开怀里面泛红晕的男生。
“言言,你不是加班吗……”
啪嗒——
提在手里的早餐掉在地上。
看着眼前这一幕,再听着那声听过无数次的称呼,池言隻觉胃里一阵翻涌,无比恶心,他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,仅看了一眼掉头就走。
“言言……”徐秋年看了眼地上的东西,顾不上刚才的男生,跟在池言身后追了出去,“言言,你听我解释。”
池言一口气到了楼下,在公寓门口被徐秋年追上,早已过了下班时间,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徐秋年从后面抓住池言的手腕。
池言回头瞪他:“放开。”
“言言,你听我说。”徐秋年跑得太急,喘着气解释:“刚刚那是我同事,他失恋了,喝醉了酒,在路上被我碰到,我本来是要送他回去……”
听他这么说,池言反而平静下来,一字一句反问:“然后把他送到床上吗?”
“不是的,言言……”徐秋年继续解释:“是他自己贴上来的,我怕他摔在地上才抱了他。”
他都看到了,看得明明白白,看得清清楚楚,他们不仅抱在一起,还亲得难舍难分,现在却跟他说他们只是同事。
池言恶心到想吐。
他试图甩开徐秋年的手,被徐秋年紧紧抓着,只能奋力挣开,挣脱时顺势送了徐秋年一个耳光。
“分手吧。”
池言扔下这句话,转过身去,头也不回地迈进夜色里。
作者有话说:
出了公寓楼,池言随手拦了辆出租车,在徐秋年追上来之前坐进了车里。司机问他要去哪儿,他低头操作手机,随口报了一个地名,面无表情把徐秋年拉进了黑名单。
等下了车,看到不远处林立的高楼,池言才反应过来他在车上说了公司附近的站名。
申市的夜风微凉,他站在路边,给祁非扬拨了通电话。
电话那边喧闹嘈杂,听背景音在酒吧,祁非扬扯着嗓子问:“言言,怎么了?我们在喝酒,你要来吗?”
池言握着手机,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,变成短暂的沉默:“没什么,那你们先喝,我就不来了。”
他知道祁非扬喜欢喝酒,估计这会儿正在酒吧玩得开心,不想扫了他的兴。
“没事吧?”祁非扬察觉到他语气不对,又问了句: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池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:“没事,只是想喊你吃个饭,下午忘了跟你说。”电话里有人在催祁非扬喝酒,池言主动结束聊天,“你先去忙吧。”
“行,那就改天再约。”祁非扬没有怀疑他话里的内容,笑着说:“下次算我请客。”
“好。”
挂完电话,池言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,和徐秋年交往以后,除了祁非扬,他在申市没有别的朋友,在这样一个夜晚,连去哪里都不知道。
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,明明他们都快结婚了,还约好了时间去见双方父母。他好不容易被家里人接受喜欢同性,却让他撞见即将领证的男朋友劈腿。
池言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司楼下。
抬头往上看,启昼大楼的楼体外墙亮着公司的logo,各色灯光明亮而绚丽。他下意识抬脚,走进入门大厅。等电梯时有几个人刚加完班从里面出来,池言和他们互相点了点头,擦肩而过。
进了电梯,池言刷了下楼层的卡,总裁办和总裁办公室同一楼层,在前面的一片办公区,池言推门进去,里面亮着灯,两个同事忙完收拾着准备离开。
看到池言,打了声招呼:“池助理,你怎么回来了?”
池言故作轻松笑了下,撒了个谎:“有东西忘了,回来拿一下。”
其实是他不知道去哪儿。
池言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:“秦总还在吗?”
“好像已经走了。”两个同事收拾好走向门口:“池助理,我们要回去了,一起走吗?”
池言摆摆手:“你们先走吧,一会儿我来关灯。”
“那我们走了,明天见。”
“嗯,明天见。”
他们走后,池言卸下浑身的疲惫,有些无力地坐在工位上,没有人的办公室,空荡荡的,但比起外面的漫漫黑夜要好很多。
池言趴在桌上,用手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