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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式似乎有些神游,她抓住黎仰的手道,“我都唔知。阿仰,我今日一日都有d心神不宁,你去打个电话给亚公,问他点唔返屋里?”

细妹应声拨呼叫机去了,但call几回都是无人接听,这让黎式的心更加提了起来。她看了看妹妹,决定还是先把晚饭做完,就算自己没胃口吃不下,外祖父母没回来不吃,也不能饿到妹妹。

“阿仰,你食完就在屋企留住,边都唔去。我去阿娟姨屋里睇睇外婆,亚公如果复call你就跟住。”

亲人之间是有血缘感应的,这是她一直相信、所笃定的,所以她越发安不下心。安排好里黎仰,换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。

阿娟姨是外祖家多年的老邻,住得也近,没走几步便到了。帮黎式开门的是阿娟姨的nv儿,她讲:阿妈和黎家阿婆下午睇完新生儿,就去庙里了,话系还愿。都唔知还边门子愿,怕系要个几日啦。

听到如此说法,她终于放心下来。只是外婆突然要出门也没和家里说一声,也真是不怕人担心。

天已经完全黑了,不巧街边的路灯坏了一盏,滋啦滋啦,一闪一闪。黎式在回家路上远远的,隐约看见一辆警车驶过巷口停在了她家门口,想到独自在家的黎仰,她心下一紧,越发快步向家中走去。

“isaidijtcabacktoday,idon''''''''tknow”

她一跨进家门就听到了黎仰的声音,阿妹一看见家姐回来了仿佛看见救命稻草,“家姐啊,我听唔明荷兰话,都唔知这两个突然间上门的差佬要做咩呀?我都话咗我唔知我唔知,idon''''''''tknow!好难懂吗?”

黎式向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点了点头,不动声se的把黎仰推到了自己身后,“ant,watkanikvoorudoehetvertellen警官你好,你们有什嚒事吗?可以同我说”

她虽然年纪不大,但是至少要b黎仰看起来靠谱一点,最重要的是黎式懂荷兰语。

黎仰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和姐姐对话,本以为没什嚒事情,还想着早些打发掉这俩人,逞着夜周末再happy一场,却没想到看黎式的神情从逐渐沉重到最后再不能维持t面,泪落难忍。

她终于察觉出事情不对,立刻跳下沙发拉住黎式问,“家姐发生咩事阿?家姐你唔好哭,发生咩你话啊?”

黎式一把抓住她的手以支撑自己,“出事了家里出事了系亚公接到电话承受唔住晕过去,而家在医院里面”

黎仰听了突然心了凉了半截,“家姐你倒是说啊!屋里到底出咩事呀?”

“爸爸妈妈同阿弟仲有小姨…都畀人杀咗!”

黎公旧年里在香港中环荷李活道做生意,凭三绝——眼毒、嘴严、手快,在古玩行颇有声望,人敬一声黎三样。去了荷兰后开了一间古董铺子,安家落户。他有两个nv儿,多年后大nv儿嫁到他当初的发家地:香港。而小nv儿留在荷兰。

大nv儿就是黎式的母亲。母亲生了黎式、黎仰、黎归姐弟三个,81年的时候,又举家从香港移民到了l敦。虽说人在他乡异国并无依傍,但父亲母亲凭借自己的一双手,生意也算做的风生水起。

88年的春节,父亲母亲携全家回荷兰娘家过年。席间黎式的小姨和姨夫听闻姐姐姐夫在l敦过的不错,便提出投奔英国,再寻生计的想法。

去年夏天,小姨姨夫携儿子谢聚来到英国。在母亲的帮助下,在l敦开了一家中餐馆,起初生意不错,后来却因为经营不善,在今年的春末迎来倒闭歇业。小姨为了一家人的生计,只得在当地找了一家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勉强度日,而姨夫谢连宾却是无业在家。

小姨黎乔云是个勤劳且文静的nv人,黎式小时候因为父亲母亲工作忙碌便常由小姨照顾,可以说她身上的那一种类似娴淑的特质,很大一部分源于小姨的影响。

而阿妹黎仰出生的时候,家里的经济压力小了很多,所以就由母亲亲自看养,她便顶像母亲,jg明外向,颇露锋芒。

今夏里,小姨因为在姐夫的公司里帮忙便住在阿姐家,黎式黎仰两姐妹离家去荷兰之前,小姨还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中国菜送别他们。

围桌八人,当年荷李活道黎三样的两位千金,如今都已经儿nv成好,各自安家。其实人活一辈子,不也就是图个家庭圆满,时光安乐。

只是没想到,这一别,竟是永别。

从别后,几回魂梦与君同。

当黎式满身穿孝、目戴墨镜,推着轮椅上的黎公,带着年幼的阿妹出现在l敦希思罗国际机场面对媒t的轰炸时,没人知道她在想什嚒。

或许所有的人都在可怜同情这个悲惨的家庭,在心疼这个上有老人、下有弟妹的十八岁小姑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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